Sanaka

*时间线是战后/治疗师德×傲罗哈

*命题作文：一秒内会发生什么

距离新年的钟声敲响只剩半个小时。

德拉科坐躺在床上看厚实的专业书，透过左手边的透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黑蓝绒布般的夜空。

天冷风大，吹得楼下的悬铃木沙沙作响。

哈利已经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德拉科猜想应该是跨年夜人们容易情绪高涨引起事故，因此傲罗这种公职人员就不得不加班了。

可怜他要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里度过意义非常的夜晚。德拉科心下叹气，又翻了一页，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听哈利的，果然房子不该买太大。

“咣当”一声，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被吹开，寒风呼呼地刮进房间，好不容易积攒的暖意两下就被吹散，取而代之的冷意填满房间的每一个空隙。

手头的书页也被吹得猎猎作响，德拉科皱起眉，不高兴地离开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被窝，合起书下床走到窗边，一阵风夹着雪扑了他一脸。

什么时候下雪了？

德拉科握住窗户的把手刚想拉回来，往下的视线忽然顿住——薄薄一层冰正在快速蔓延！

周遭的气温不知道什么时候猛然降低，似乎把时间也冻住了。

德拉科不自觉地想：一秒钟有多长？

世界在他眼前变得缓慢起来，他清晰地看到自己与窗户相接触的地方一点点被白色的冰霜覆盖，越来越多的冰霜凝结其上，结成一层半透的冰。

他的手被冻住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紧接着，那层冰霜像一夜之间全部盛开的花一样接连出现在他的皮肤上，连点成线，繁杂的线组成一张密密的网。

它们黏着在他的皮肤上汲取热量，身体越来越冷，灵魂越来越轻。

悄无声息的，一只黑色的大家伙出现在德拉科面前的半空中。以它为中心的空气温度又降了好几度，所有热量都被吸收，所有情绪都被放大。

过往痛苦的回忆如走马灯一样快速闪现再循环播放，黑黝黝的人群，红通通的鲜血，绿沉沉的魔咒。所有残酷的画面被挑出来放大再放大，甚至还有些连德拉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不愿意面对而深埋心底的记忆又被血淋淋地挖出来，德拉科痛苦地说不出话来，也有可能是被摄魂怪吸取灵魂让他难以开口。

好冷，好痛。或者就这样死去结束痛苦也不错。

灵魂一点点与肉体分离，被摄魂怪蚕食。

原来一秒钟有这么长，会这么痛。德拉科浑浑噩噩地想。

如果是哈利的话，肯定早就用守护神咒把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赶走了。不，他说不定早早察觉，甚至不会让它靠近一步。他可是所向披靡的救世主啊。

哈利，哈利。

哈利——

德拉科涣散的瞳孔猛地重新聚焦起来，一瞬间福灵心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只是灵与肉被分离的痛苦也变得清晰起来。

“啊——！”他掌心用力揉碎薄冰，用最大的意志同摄魂怪对抗，无数回忆纷纷闪过。没有被冻住的那只手艰难地朝床头的方向张开掌心：“Accio Wand——”

山楂木魔杖轻轻一震抖落覆在上面的薄霜，飞快地回到德拉科手里。

“Expecto Patronum——！”

时间似乎再次被停滞，下一秒像是水面荡开的波纹一样扩散开，随之出现的是一道透明的浅色光罩，光芒大放。

透明的白鼬跳到他的肩头，像威慑敌人一样朝摄魂怪龇牙。

他成功了。德拉科惊喜地看到黑色大家伙像是被光罩所散发的光线射穿一样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自己也像脱力了一样缓缓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板仰头看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黑蓝的夜幕上突然被一线亮光割裂成两半，紧接着稍大一点的圆点瞬间迸开，无数条细线拖着光尾飞向各个方向。

——是跨年烟花。

原来已经新的一年了。

接连不断的烟花在空中绽开，德拉科看得入迷。

忽然视线内闯进一个骑着扫帚疾行的身影，看着他翻飞的黑头发德拉科就想：哈利，一定是哈利——

如他所愿，额角带着疤痕的男人靠着高超技术在他窗前急刹，看得出来来得很赶。

“嘿德拉科，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冷吗？”哈利喘着气蹙眉问道。

德拉科动了动冻僵的四肢，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像没什么事地站了起来。

“我还好，你呢？不是在加班吗，怎么回来了？”德拉科靠在窗户上。

“这边有摄魂怪的气息，我顺路来看下。”哈利笑起来，“主要是来看你。”

德拉科被他的笑感染，莫名其妙也笑了起来：“新年快乐。”

哈利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近一点。

德拉科照做，从窗户探出了小半个上半身，还没露出狐疑的表情忽然视线一黑，后脖颈被人搂住。

哈利的脸在他眼前骤然放大，唇齿相贴的触觉传来。哈利吻得很用力，他的身体还有剧烈运动后的余温，呼吸也是炽热的。不遗余力的爱意几乎要把德拉科烫伤。

烟花还在哈利背后的夜空里不停炸开，德拉科的脑子里也像有数不清的烟花把他炸得难以思考。

片刻后哈利松开了手，急促的呼吸之间是一团团白雾，他笑得更开心了：“新年快乐。”

“我去继续加班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拖长的尾音消散在放烟花的声响中。

德拉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又在窗户前吹了一会儿冷风，被冻得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把窗户关上。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新年礼物。

第二天哈利下班之后德拉科才跟他说了自己突然学会守护神咒的事，被追问了半天到底是哪段最开心的记忆。

德拉科严防死守，怎么也不肯说。

他没敢说自己想到的第一个片段就是昨晚doi时哈利眼睛里满是水雾双颊飘红的脸和诱人的喘息，不然他绝对会被哈利锤成麻瓜的。

哈利看他一被自己追问就会露出羞愧的不自然的神色，更加好奇了。

德拉科一把捂住他喋喋不休不听追问的嘴，把他扑到床上，“你马上就知道了！”

开玩笑的，其实德拉科自己也不知道哪个片段才能算最开心，他只是把所有与哈利相关的回忆都复习了一遍。

认识他很开心，打打闹闹也很开心，能在一起更开心。

一秒钟之内会发生什么？他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一秒钟会落下一片雪，可能会被摄魂怪吸走灵魂，一秒钟还可以接个吻。一秒钟不过是他与哈利相爱的千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