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aka

*圣诞聚会那天，哈利抽到了胆小鬼挑战：谁先说自己不是gay就输了。

*双向暗恋/4k+纯纯甜饼/原名《走眼》

 

酒吧门口边摆了一棵顶端有巨大五角星的圣诞树，上面缠着的彩灯不断闪烁着。各色镭射包装纸做成的小礼盒挂在带着细雪的墨绿松叶枝上，点缀其间的金色小铃铛被冬夜的冷风吹得叮当作响。他们还费心布了个精致的景，顶上不断有飘雪落下，在地上铺成一张厚厚的雪毯。

几杯鸡尾酒下肚，很快驱散身上的寒意，周遭暖融融的。

今天是圣诞聚会，大家都带着些放纵的心态说笑打闹，场子很快热了起来，不久就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哈利原本只是坐在一边安静地浅浅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手机，被叫到名字时才会抬起头来和朋友聊两句。

直到转盘的指针准确地指向他。

坐在一旁的朋友们马上发出“oh”的怪叫，罗恩眼里带着同情，双手各拿一沓卡片递到哈利面前。

“我选……大冒险吧。”哈利把手搭在黑色背面的卡牌上，从中抽了一张——他不知道这是将会影响他命运的抉择。

他把抽出的卡片直接递给罗恩，好兄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起来。哈利不由好奇，围坐的朋友也都催促他别卖关子。

“和……接下来第一个进入酒吧的男人玩……”罗恩的表情扭曲得有些可怕。

“Gay chicken挑战（两个男生要假装自己是同性恋，谁先退缩谁就输了）。”

 

德拉科走进酒吧的时候微妙地察觉到气氛的凝滞——怎么回事？他衣服穿反了吗？

有几桌人的视线强烈到他想忽视都不行，他看过去，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脸上有些醺红的男人——他的死对头，哈利·波特。

对方似乎有些醉了，撑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好像在朝他走来，后面一堆人在起哄怪叫，还有人吹起轻佻的口哨。酒吧里其他客人也被他们的动静所吸引，纷纷投来八卦的眼神。

越来越近了——德拉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跳也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他只知道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汗濡湿了。

波特喝醉了？是在发酒疯吗？不会是要过来给他一拳吧？那我站着挨打岂不是很没面子？但我躲开了波特也会有点丢脸？

……可是被打很痛啊。

德拉科表面上云淡风轻，只有攥紧的搭在小臂上的西装外套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

“晚上好啊，波特。”他装出偶遇的惊讶。

……假得要命。潘西和布雷斯都把头扭开，假装在看旁边的圣诞树。

哈利不做声地把他抽到的卡片举到德拉科眼前，只是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

德拉科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自己真的是受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吗？为什么纸片上的每一个词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却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刚进酒吧，还没开始喝酒他就已经醉了吗？

哈利见他没有回应，疑惑地翻过卡牌看了一眼确保自己没有拿反，接着看向德拉科道：“敢玩吗？现在直接认输也是可以的，chicken Malfoy。”

堂堂马尔福怎么可能被这种激将法激到！

“谁输可还说不定，破特。”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哈利就往前迈了一小步，两个人鞋尖碰着鞋尖，胸膛只有一拳之隔。德拉科要比他高半个头，这让他不得不抬头才能和他对视。

不爽。

哈利觉得之前喝的几杯酒开始发挥作用了，伏隔核里的多巴胺浓度不断上升，这让他莫名地兴奋甚至有些颤栗。脚底也轻飘飘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重。

罗恩给他点的到底是多少度的酒啊，怎么后劲这么大？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甚至大胆地垫脚勾住德拉科的脖子，强迫他低下头。绿色的和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对方，暗黄的灯光融化了平日里剑拔弩张的氛围，连呼吸之间的空气都旖旎了起来。

眉梢也都染上几分多情。

哈利一点点凑近他，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德拉科眼底倒影里的自己。

整个酒吧的客人都在围观，起哄道：“Kiss him!——”

他们都在等对方先退缩，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唇已经贴在了一起。像是吃到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慕斯蛋糕，也像圣诞节的雪落在了唇上融化成水。

德拉科的手比脑子更快一步，托住哈利的下巴，就像捏着透明的高脚杯一样，里面盛着满到快要溢出的甜酒亟待品尝。

他从交缠的呼吸和舌尖掠夺来的唾液上分辨出哈利喝了威士忌，里面掺了甜腻的蜂蜜，咽下后还有几缕柠檬的酸涩清爽。

酒里掺杂的香料刺激着唾液的分泌。德拉科又重又急地吮吸着，像是怕满溢出来的甜液会弄脏哈利的衣服。

他喝的一定是热威士忌，不然口腔里怎么会这么湿热。

哈利只觉得像电流一样的酥麻感从后颈蹿到尾椎，难以自持地颤了一下。不知道是酒精上脸还是兴奋所致，他的脸上泛起红潮，鼻尖也渗出了点汗。之前挑衅的眼神蒙上水雾之后像软刺一样扎得人心痒。

察觉到哈利的身体微微发颤，德拉科这才从他的口腔中退出，一道细长的透明黏液无可避免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德拉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问道：“你喝的是Hot Toddy（热托蒂）吧？”

低沉的嗓音鼓动着耳膜，让人耳朵发痒。

哈利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一瞬。

 

因为德拉科和哈利的胆小鬼挑战还在继续，相看两相厌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罕见地坐在了一起，分界线就是他们俩。

游戏继续，在“有心人”的暗箱操作之下，很快转盘上的指针就慢悠悠地对准德拉科停下。

一时之间众人眼神交汇，暗流涌动。

负责当主持人的同学暧昧地看向德拉科挑了挑眉，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马尔福同学？”

“真心话吧。”

德拉科手指搭上展开成扇形的金色卡面抽了一张，没有翻看直接交给了主持人。

“请问——最近一年有喜欢的对象吗？”

这下不仅格里芬多，连斯莱特林的人都躁动起来。哈利的心微微提起，下意识地停住呼吸，想要在嘈杂的环境里听清德拉科的回答。

德拉科看起来波澜不惊，拿起木桌上的酒杯仰头饮了一大口，带着辛辣香料味的热酒从食道一路冲进胃里，暖和了僵硬的内脏和四肢。

哈利侧头观赏他喝酒的动作——是的，观赏。嘴巴恶毒性格讨厌的马尔福先生这幅皮囊却是不可否认的好看，眉眼深邃，鼻梁挺直，浸润过蜂蜜甜酒的嘴唇没有平日里那么惨白，反而比杯口挂着的点缀樱桃还要红一点。对方不久前还亲吻过他，会是那时候染上的红的颜色吗。

他喝酒时脖颈线条流畅，咽下时喉结滚动，性感得要命。

哈利莫名也跟着咽了口口水。

看见这一幕的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眼底是深深的无力和同情。

……没救了，哈利被马尔福蛊惑了。

 

德拉科沉吟了几秒，给出肯定的回答。

“Yes.”

周围一圈人都兴奋地八卦起来，七嘴八舌地问着“谁是那个幸运儿”“藏得够深啊德拉科”“那位缪斯我们认识吗”。

德拉科皱眉道：“这是另外的问题了。”众人这才嚷着“没意思”准备下一轮游戏。

哈利不知道听到他的回答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德拉科有喜欢的人？那他和自己玩这个游戏是不是觉得恶心？他明明可以说出理由拒绝这个无聊的游戏。那他会因此被讨厌吗？……本来就是死对头，一直都被讨厌才是现实吧。

他脑子有片刻失去思考能力，端起桌上的酒掩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浅酌一口……唔？酒怎么变少了？

哈利瞬间僵硬，他拿成德拉科的酒杯了？

但很快嘴里酒液熟悉的味道提醒他这确实是他的热伦蒂，而德拉科点的酒根本还没端上来——是他刚刚端错了酒杯。

哈利原本迟钝的脑子一下子活络起来，血液也终于解冻重新奔涌向心脏。

德拉科只是不小心拿错了吗？还是因为紧张？……他在紧张什么？

——说谎。哈利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这个词。

所以他根本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可能性让他雀跃不已。

 

德拉科确实是因为紧张才拿错了酒杯，但不是因为说谎，而是因为……话中的主角就坐在他旁边，他回答的时候简直像在变相告白一样。

不知道哈利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看到哈利拿起酒杯把嘴唇贴在他喝过的地方时德拉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扑通，扑通。

酒吧舞台上闪烁的霓虹灯四处乱转，忽然一束光掠过哈利正在喝酒的面庞，照亮眼角的一点水光。像阳光耀眼午后匆匆瞥见一眼的碧绿河水，波光粼粼。

德拉科整颗躁动的心都想要浸泡到清凉的爱河中，让爱意一丝一缕地注满心间，然后捧到哈利面前倾诉情意。

微风吹得水面荡开一圈圈波纹，德拉科伸手想要抚平那起皱的水面——回过神来时指腹已经按在哈利的眼角，替他拭去一点溢出的生理泪水。

哈利错愕地看着他，两个人相顾无言。

无序的灯光如浮光跃金般飞掠过每一个角落，他们像雪人一样瑟缩着躲在黑暗角落里，害怕被灯光照到的爱意会融化成水一滴一滴曝露在所有人眼前。

片刻后德拉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和视线，无意识地搓捻着指腹。

哈利也转回头，垂眼掩盖眼底涌动的情绪。

他们终于有了接触，像两团理不清自己的毛线，不可自已地缠绕在一起。

剪不断，理还心乱。

 

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玩过几轮几乎所有人都中招了，也渐渐失去乐趣，刚好这时候酒吧准备的圣诞特别节目开始了。

邀请来的乐队调试好设备很快进入状态，一首舒缓的《Burgundy Red》让微醺的客人听得更加沉醉。之后换成了很嗨的红曲，酒吧的气氛一下就变得热烈起来，不少人都滑进舞池尽情摇晃。

几个节目表演之后有一段短暂的中场休息。

此时灯光师就喜欢乱打灯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到处乱转，如果最后停在一对情侣身上，这对情侣就得当然来个热吻。大概算是这间酒吧的不成文特色。

可能是去跳舞的客人太多，还留在座位上的人就稍显稀疏，于是哈利和德拉科“不幸”中招了。

舞台上的主持人照例先询问二位是否是情侣。

哈利很快凑近贴在德拉科耳边说：“这时候否认就当你认输了。”

他眨了眨眼，一时冲动下想要试探下德拉科。

德拉科原本要应答的话又咽了回去，似笑非笑地看向哈利，“如你所愿，波特。”

下一秒，被甜酒浸润发红的嘴唇碰撞在一起，他们像是好奇对方今晚喝了什么酒，舌尖纠缠。霓虹灯光之下，水光潋滟。

他们忘我地接吻，无暇理会周遭的喧闹。

 

灯光没多久就移开了，挑选下一对幸运儿。但德拉科和哈利依然吻得难舍难分，按着对方的腰和后脑，像是要揉进骨血里一样。

他们可以听到唇舌交缠的水声，还有对方粗重的呼吸。哈利隐约可以辨别出德拉科用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混杂着他的那杯热伦蒂的蜂蜜柠檬香。

狭窄的沙发无法容纳他们进一步的动作，哈利拉着德拉科提前离场，离开酒吧去了隔壁的酒店。

 

直到凌晨两点多一群醉醺醺的醉鬼互相搀着从酒吧里走了出来，两边数来数去都少了一个人。

“哈利呢？”喝醉了靠在赫敏身上还不忘关心哈利去向的好兄弟罗恩迷迷糊糊地问道。

隔壁斯莱特林里突然有个醉鬼大喊了一声：“我看到德拉科和波特先生一起走了！”

智商集体下线的醉鬼们也没品出这句话的深意，只是觉得他们俩作伴一起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为数不多还清醒着的人之一的格兰杰小姐闻言沉默，她觉得会出大事。

 

第二天宿醉起来还有人关心昨天胆小鬼挑战的结果，到底谁先认输了？

得到的回复是在一起了，爱情没有输赢。

……原来是场蓄谋已久的双向奔赴，真是看走眼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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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好久没更惹——

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写总之就先当圣诞贺文发了！（好早

想要评论！！(๑˙❥˙๑)